蜜桃乌龙巧乐兹

不要随便心动

[周黄]故梦

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,没写好,多多担待。


周泽楷没想到他能和黄少天再相遇。

阳光充足的午后散发出一种势将所有水蒸气都烘烤干净的决绝,遮阳伞碳纤维的伞柄也微微发烫,就好像是周泽楷那颗炙热滚烫的心。

五年没见,黄少天好像好好地利用了第二次发育,拔高了几厘米,站在树荫底下也有些像模像样了。

周泽楷的鼻尖开始萦绕起熟悉的栀子花香味,带着一点点薄荷的清新。也许这样的味道在五年光阴的打磨下越发的浅淡,可周泽楷忘不掉那许多个由它相伴入眠的安心夜晚。

他的Omega——或者说,他曾经契合度高达85%的Omega,就站在离他不过十来步距离的地方,更成熟、更迷人了,就连穿衣风格也不复以往,白色衬衫紧紧扎在黑色西裤中,纽扣板板正正地扣到第二颗。

周泽楷欣喜地向前踏出一步,却被眼前的一幕阻断了接下去的动作。

他看到一个白白胖胖软乎乎的小团子一摇一晃地冲进黄少天怀里,抱着黄少天的脖子对他的脸很响地“啵”了一口,奶声奶气地叫他“爸爸”。

明明是五黄六月,周泽楷却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结成冰霜一般,动弹不得。

 

黄少天比周泽楷早一年出道,所以周泽楷欺负他的时候总喜欢贴在他的耳根,轻声叫他“前辈”。

这样像情人又像炮友的关系持续到黄少天退役那天,周泽楷受邀去参加黄少天的告别晚会。他不擅长也不喜欢交际,在那个尚显青涩拙嫩的年纪,能左右他感情的,好像也不过一个黄少天而已。

周泽楷看着来往人群觥筹交错,大多是职业选手,高脚杯里装的都是鲜榨果汁。黄少天就在人群里,操着他一贯的微笑和他们嬉笑怒骂。

周泽楷收回目光,端起一杯果酒,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下透亮地闪着光,他一饮而尽。

也许是酒精的作用,也许是受黄少天即将离开自己热爱事业情绪的影响,那一晚两个人都失控了。

他们的衣物胡乱地堆在地上,室内充斥着两个人信息素的味道,栀子香味混杂着醇厚的茶香,被双层玻璃牢牢地困在其中。一只白皙素净的手好像终于受不了过分激烈的冲撞,颤抖着覆在落地窗上,氤氲出一圈朦胧的水蒸气。

前一晚上有多旖旎缱绻,第二日醒来时的周泽楷就有多仓皇无措。

他的衣服还铺散在地上,只是原本零碎地纠缠在一起的另一个人的衣物却无影无踪,如果不是浴室用使用过的沾水的牙杯、双人床另一边微微向下的凹陷,周泽楷只觉得自己是大梦一场。

不小心被周泽楷压住的遥控器调开了新闻台,里面正在插播一条关于车祸的新闻,周泽楷自己的理智碎得仿佛惨烈的车祸现场。

 

不远处的黄少天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个在艳阳下站得一动不动的怪咖,抱着孩子好奇地望过去一眼。

……撞入了周泽楷如深潭般的眼底。

他慌乱地后退一步,甚至条件反射地空出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后颈。

小团子感受到了黄少天的惊惶,怯怯地往他的怀里又躲了躲,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却偷偷地瞧了瞧那个大步走过来的黑发男人。

“好、好久不见。”黄少天后退一步,有些尴尬地避开周泽楷的眼睛。

周泽楷迅速追上那一步,他顾不得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的双手,毫不掩饰自己情绪中矛盾的狂喜与失落:“你去哪里了……我找不到你。”

小团子窝在黄少天怀里,被周泽楷逸出的信息素熏得快哭了,小手抓住黄少天的衣领,委屈地小声哽咽道:“爸爸……难受……”

黄少天面色一凛,抱着小团子又退开几步,努力忽略周泽楷骤然发白的脸色,道:“对不起,能不能麻烦你收一收信息素,小安他从小身体不好,闻不了这些味道。”

曾经契合度85%的信息素,经过五年时间的冲刷,在黄少天的口中变成了“这些味道”。他垂下眼帘,努力地掩饰其中的沮丧,不顾黄少天还在安慰孩子,小声又委屈地说:“可我等了五年。”

 

周泽楷不怪他不告而别,也不怪黄少天让他找了五年,他只埋怨对方找到了自己的伴侣、甚至生下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孩,而他却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

黄少天慌乱地低下头,匆忙转身只留给周泽楷一个背影:“……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,先走一步,有缘我们再会。”

他看不见周泽楷的表情,只是走出很远以后小团子扯扯他的衣袖,把肉呼呼的小脸贴到他的下巴上:“爸爸,别哭啦。”

 

……只是这个“有缘”,未免太频繁了些。

“这周第四次了,你想干什么?”黄少天问得很不客气,第四次拒绝了对方想要载自己回家的邀请。

周泽楷眨巴一双大眼睛,很认真地:“不多。”

“……可今天才周二,一天两次——饭点、下班,比我们经理来查勤还频繁,你到底想干嘛?”

周泽楷的眼睛还是很亮,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朵栀子花,想要别在黄少天的衣领上:“追你。”

黄少天却如看见了洪水猛兽一下躲开:“不用。”也许是周泽楷的表情太悲伤,他硬巴巴地补充,“而且我有孩子了。”

“可你现在是单身。”触及到周泽楷的知识范围,他的眼神又活络起来,“A未娶O未嫁,我追你天经地义。”

黄少天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天经地义,只知道如果不和这个死心眼的Alpha说清楚,他可能就会一直来公司蹲守自己。

 

“找家咖啡厅,我们把事情说清楚。但是不能超过半个小时,小安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。”

 

楼下的咖啡店很有情调,露天的草坪上搭起一个简易的舞台,上面有吉他手在唱情歌。黄少天和周泽楷坐在门边,离得很近,悠扬的曲调适时地影响着他们的情绪。

“看来你已经查过我了,那不如我们现在就把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讲清楚。”黄少天给自己点了一杯黑咖,给周泽楷点了一杯柠檬水,“……我确实是单身,小安不是我的孩子。”

周泽楷微微张大了眼睛,他只急迫地想要知道黄少天现在的伴侣是谁,从来没有想过要查对方和那个孩子的关系。

“退役那天我们做了……实际上我没控制得了自己,我们的关系早就该结束的,是我仗着契合度不肯放手。退役之后去旅游是我一直以来的计划,所以那天我很早就离开了,一直没有和你说‘再见’,对不起。”黄少天深吸一口气,看了一眼周泽楷的表情,继续道,“那天我出车祸了。”

周泽楷懵了。

“大巴刹车失灵了,直接冲出国道,我们一车的人……只剩下我和小安。小安的父母都死在了那场车祸里,他也差点没救得回来。不过还好,养好伤以后我就准备领养小安,只是我年龄不够,找关系又太麻烦,他被我父亲领养了。”说到这里他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,“他该叫我‘哥哥’的,只是他比较亲我,称呼怎么改都改不过来。是得教教了,不然都乱套了。”

周泽楷嘴唇微张,急切的想要说话,被黄少天一个眼神制止。他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:“和你信息素契合度85%的栀子在那场车祸里被我弄丢了,玻璃碎片扎在腺体里,要不了,就割掉了。后来我就出国去读书,在英国的一个小郡念金融,读了四年,混了张毕业证书回来当社畜。电竞圈本来就是个圈,没多少人认识我,也清净,挺好的。”

周泽楷说不出话了,眼圈通红,食指颤抖着在桌面上轻轻摩擦。他不明白黄少天怎么能云淡风轻地把“换腺体”这么痛的事情说得这么轻描淡写,哑着嗓子问:“为什么不联系我?”

黄少天一愣,继而笑了:“没有必要啦,信息素都没了,来找你干什么?周泽楷,你有没有听过‘忒休斯之船’的故事?腺体没了,信息素换了,就连游戏都大不如从前了,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回来找你的必要吗?”

 

周泽楷站在路边,看着黄少天开走车一骑绝尘的背影,突然被无力感吞没。

黄少天看似多情其实也很绝情,他剥夺了周泽楷五年里参与他生活的权力,再次相见,几乎被完全隔绝在外。

栀子花静静躺在他的手里,柔软的花瓣轻轻抚摸他掌心的纹路,他轻声说:“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……都是我最喜欢的人呀。”

 

……黄少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和周泽楷说得这么明白了,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频繁如一日三餐地在自己面前蹦跶。

上次是在商场“偶遇”,上上次是送便当到前台,上上上次在公司楼下等他下班,顺带送了他一大束玫瑰,全公司都知道有个帅气多金的Alpha在追他。

这次倒好,居然还准备私闯民宅。

黄少天黑着脸,看一大一小两个人正秘密进行着什么交易,两颗脑袋凑在一起,鬼鬼祟祟地说着悄悄话。

“黄攸宁,你在做什么?”黄少天沉下嗓子训人的时候很能唬人,把小团子吓得一个激灵,立刻挺胸立正,抓不住的棉花糖又掉了几颗下来。

他怯生生地在黄少天和周泽楷两个人的脸上来回巡视了一下,手忙脚乱自以为没人发现地塞了几颗进裤兜,把剩下的又还给了周泽楷:“爸……哥、哥哥!我没有让叔叔进来,钥匙我有好好保管的。”说着还亮了亮脖子上挂着的钥匙。

周泽楷被抓包也不尴尬,理直气壮地反驳:“没干什么。”

……这个辈分真是乱了套了。

“叫他哥哥。”黄少天弯下腰刮了刮小安的小鼻子,一把把他抱起来,拍拍他鼓鼓囊囊的袋子,“什么时候还会收贿赂了,小贪官?”

周泽楷站在已经打开的栅栏外,有些局促。

直到黄少天掏钥匙准备进家门时,他才出声提醒:“不进来吗,毕竟你行贿我们家小安成功了。”

 

黄少天买的是个带花园的小别墅,花园被他改成菜园,生活得要多有机就多有机。

进了玄关又让人觉得是个很有“人味”的家。尖锐一点的角都拿软布包了起来,客厅甚至辟出来一块地方给黄攸宁放乐高。时钟旁边挂着日历,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东西,周泽楷凑近一看,才发现每过一天对应的日期上就会出现一个笔触生涩的简笔画,七月份过到现在已经满满当当地画了二十一天了。

周泽楷陪黄攸宁在玩具角搭了一会儿乐高,黄少天才穿着围裙来叫这一大一小吃饭。

周泽楷吃饭的时候还在偷偷瞥黄少天,生怕对方因为自己的唐突而生气。没想到黄少天像是脑门长了眼睛,头都没抬,给旁边的黄攸宁夹了一只虾:“小安都知道吃饭的时候不能东张西望,你比他长这么多岁,别给他立坏榜样。”

周泽楷闻言也不看了,立刻夹菜、埋头、扒饭,一气呵成,行云流水。

 

碗是周泽楷洗的,因为黄少天说:做菜的人不洗碗,这是规矩。

周泽楷乐得不行,丝毫没有被当廉价劳动力的憋屈——黄少天愿意让他守他们家的规矩,这是好事。

 

洗完那只炖汤的特大号砂锅,黄少天已经帮黄攸宁洗好澡,并且哄他入睡了。

黄少天指了指阳台,对满手洗洁精味道的周泽楷道:“聊聊?”

周泽楷嘶哈嘶哈地追了上去。

夏日的风只能吹散微乎其微的那么一点点暑气,两个人站在阳台上,透过纱窗看天上滚圆的月亮。

“差不多行了吧,霍霍我也快一个月了,准备什么时候回S市忙你自己的事情?”

黄少天知道周泽楷在S市有个自己的公司,因为他一直搁浅在这里,反倒有些不好意思。

周泽楷偏过头去看他的侧脸,在月光下很安静很美好:“交接工作完成了,可能会长住这里。”

黄少天:……

周泽楷又说:“顺便开个子公司。”

黄少天:…………

黄少天:“我……”

“我是认真的。”周泽楷的涵养很难允许他打断别人说话,在黄少天这里更是头一遭,“也看看我吧。”

黄少天猛地偏过头,无措地双手交错,慌不择路地撕手上的死皮:“可是信息……”

“还不明白吗?”周泽楷叹了一口气,悠长的音调响在黄少天耳边,烘得他耳朵暖呼呼的,“我只要你。”

黄少天想,一定是鱼汤里的酒加多了,不然自己怎么会醉醺醺的,不然那个磨合了不到五年的腺体怎么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味道?

 

四周的气温仿佛在升高,两个人的眼神都在月色中渐渐地朦胧了。

……淦。

到这里黄少天算是明白了,哪里是他醉了,明明是周泽楷要发情了!

“周泽楷!”黄少天咬牙切齿的,小野猫似的瞪着他。

被吼的对象一双水过般的眼睛很干净,湿漉漉的,让人很难不和某白色大型犬联系在一起:“怎么办,发情了。”

黄少天:???好理直气壮。

“前辈,”周泽楷轻轻拉过他的手,发烫的脸贴上去蹭了蹭,“不帮忙也可以,我不会怪你。”

原来隔了这么久,再听熟悉的称呼,不会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。

黄少天听到旧称,联系此情此景,被色情得差点站不稳,咬合肌微微发酸:“小兔崽子,算计我,是吗?”

周泽楷的眼睛盈了水,弯弯的,够上来亲了亲黄少天的嘴角:“怎么敢。”

他搂住黄少天的腰,嘴角有向后耳根发展的趋势,被他抑制得很好:“前辈救救我吧。”

黄少天不知道周泽楷是从哪里学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,他只知道稀里糊涂间……他好像是点头答应了。

 

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,厨房里乒乒乓乓好像在研究原子弹。黄少天浑身青青紫紫,恨不得每一块皮肉都被周泽楷烙上了印记。

他一瘸一拐从床上下来,不像是做了个爱,像是打了个群架。

今天是休息日,黄攸宁不用去幼儿园,端着板凳坐在厨房门外,小眉头皱得紧紧的,看到黄少天从房间里出来,连忙“哒哒哒”奔进他的怀里,撞得他一个闷哼。

黄攸宁立马紧张兮兮地摸黄少天:“怎么了哥哥,小安把你撞疼了吗?”

“不……”

“是哥哥把他撞疼了,对不起。”周泽楷端着一盘看不出原色的炒菜出来,一本正经地说荤话,骇得黄少天一把捂住小安的耳朵:“小孩子在这里,你乱说什么呢?!”

小安悄悄瞥了一眼周泽楷,小手捂在嘴巴边上:“哥哥你总算出来啦,你再不出来,我都要以为嫂子会把厨房炸掉。”

黄少天:……

嫂、嫂子?!

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周泽楷教他说的。做完坏事还装没事人,全电竞圈就属他周泽楷独一份。

 

周泽楷忙活的那顿餐还是没用得上。用黄少天的话来说就是:“吃了这些东西可能你这辈子都没发情期了,利人利己,挺好的……说真的,你是用什么能把白萝卜炒这么黑的?”

周泽楷:……

周·厨神·泽楷最后乖乖地坐在饭桌旁,和围着口水兜的黄攸宁一起等黄少天身残志坚地在厨房里忙活。

小安小朋友神秘兮兮地拽了拽周泽楷的袖子:“嫂子,你到底追没追上我哥哥呀,要不要我给你出出招?”

周泽楷也来了兴致,兴冲冲道:“嗯?”

 

拖着一副病躯的黄少天大概不会想到,在给那一大一小两个混蛋准备午餐的间隙,周泽楷已经联合通敌卖国的黄攸宁,酝酿出一整套详细的“捕天”大计。

只是被黄少天反应过来后,罚他们“断粮”一周的事情,也已经是后话了。

—end—

大家周黄日快乐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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